又是濛濛雾气。望着夜色远处星星点点的光,扑朔而迷离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谁知鬼火般的星点之后又藏了怎样的故事,怎样的传说。只是不晓得那氤氲之中是否也有书生在等待演绎一场聊斋的邂逅。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渐渐向那水雾迷茫的深处走去。只是,不知看到的是过去的我,还是现在的自己。
人们总说在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,便不甚觉得它有多么美轮美奂了。我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,却并未猜到是从何时开始。阿希说:“原来大学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美好。”我笑而不答。并非不是不赞同,只是觉得我们活老了,被那段年月打磨的老了。我们意念中的大学生是在洒着阳光的路上欢声笑语,又或许,他们抱着厚厚的英语书坐在草坪上放肆的阅读。但,那只是我们自己缔造的意念。我曾在一次白忙之中停下来,望着那些忙忙碌碌,走走停停,匆匆又匆匆的人们,觉得自己好似也与他们这般蝼蚁奔波,又似屏开了这些喧嚣。我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的灵魂剥离,似我非我,有些可笑。
看着朦胧一片,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或许我在机械的翻着永无止境的习题册。夜晚躺在床上,望着单调雕琢的天花板,想哭,眼睛却干涩的没有一滴眼泪。于是,辗转反侧,夜不能寐。我记得我给阿希说那段年月的时候,她也如此过。时过境迁,现在,我和阿希晚上经常在下着雨的夜撑着伞,漫步在校园,谈论那段酸涩而美好的年月。或者,我们坐在一家小小的面馆,吃着热腾腾的面条,听她不断地问我:“好吃吧?”
就这样,突然觉得自己很圆满。
大叔说:“人总是选择性的遗忘。总是擅长遗忘那些不美好的。就好比,你被扎针后很痛,等过了一段日子,你只会记得它痛,却是忘了怎样的痛。”
我一路细细琢磨,寻思后觉得颇为在理,就把这话告诉过阿希。阿希和我经历过那些年月,或者体味更浓。犹记得在那段年月里有父亲烧的饭菜香,亦有削好的水果;母亲每天唠叨繁琐而说的:“记得喝牛奶。”总是这样,时光便像上了发条,走得飞快。便将这琐碎看的平常了,不甚珍惜,现在想想,当时只道是寻常,却也不寻常起来。或许是那时心里不好,身体总也不好。于是,外婆家里总是弥漫着浓郁的药香,混着外婆家特有的味道,安宁而纯净。有时,也会莫名的发脾气。抓狂,哭闹,觉得内心充满了绝望和迷茫。身处绝壁,满盘皆输。凭我如此而默默不闻的怕只有父母,无声的烧好爱吃的饭菜。一日日,一月月,一年年······
其实,那段年月里也有欢乐。在枯燥逼仄的课堂上,外面有时是令人汗透背湿的季节。楼下篮球比赛正烈,呼喊声湮没了整个聒噪的季节,凳子上早已留下了汗迹。我与维尼却奋笔疾书做着政治永远写不完的习题集。之后,翻着一页页的字,像蜥蜴一样爬满了白色的纸上,我看着它,会无端想呕,却又用一种满足和自傲。然后的时光,便是我与维尼一起吃着雪糕,讨论想吃什么,或者是放学后的关东煮,或者是哪家久违了的火锅。我看着自己的雪糕融化后粘稠在地上,变成一个又一个斑白的点,像我现在模糊而粘稠的记忆。我们内心寂寞而苍白。老王依旧操着那口不普通的普通话说,要耐得住寂寞。
在阴郁而冷闷的教室,或又是窗外的霏霏小雪,一片鞭炮的噼啪,那天,是小年。我偷偷地和Amoli在政治课上传条子,写着:岁月催人老不正经。当时还颇为得意。之后我俩偷偷地看着书发笑。那时我觉得,只有Amoli和我是这个世界上同样内心拥有悲悯情怀的人。我们看起来笑对生活,谈论那些得到的与失去的;我们
偷偷地为自己的感悟流过泪;将那些以为忘记的和失去无谓的藏在最深处,却又悄悄的传条子告诉对方自己那些小小的心思。我们的骨子中仿佛都流动着不安的血液,却不会让它过分放开。因为我们懂得,无论我们如何,终还是自己。
白驹过隙,抛却流年。在家中无人的夜晚,又或许是在和大叔打电话中渡过的。我们细述生活,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。她比我更悲悯的对待生活中的蛛丝马迹。可能有了这般的对比,我才总以阳光面对她,像极了现在的思修老师,每天让我们阳光的面对生活。但是,人往往是这样,总是在告诉别人前行的方向,却在下一个路口就迷失了自己。
那年,我和燕通信,告诉“北方下雪了,很美!”她总是怀着羡艳的语气给我回信说,想念北方稀疏的雪。我当时望着窗外枯了的枝桠上那一点雪,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庆幸。而我却也在毕业后,头也不回的踏往了通向南方的路。在南方的濛濛又濛濛中,试图辨认自己模糊的模样。
在十月的开始,就收到了一条条让我天冷加衣的信息时,我望着阴郁浓潮的天气,看着自己的单衣。才发现,自己离家太远,离过去太远。但是,他们的面目却越来越清晰。往事如潮水,纷涌而至,让我无处可退,无路可逃,只得被他一点点的湮没。我甚至感到了自己窒息时内心的呼喊,却无济于事······
我怀念,涛涛那个总是死机的破诺基亚······
我怀念,小刘轩那个见熟人开左边,见陌生人开右边的鞋带······
南方的夜,又下雨了,我却依稀在点点的雨中仿佛看见了雪的印记。
此刻的阿希已经在我的催促下傻不拉唧的睡了吧,就是不知道睡着没,反正知道睡相不怎么样······
一个人,总是向后看,便看不见将来;一个人,总是向前看,便忘记了过去;所以,活在现在。
突然,此刻的我发现,南方的雨中,原来有雪,有温馨。
后记:第一次用这种文笔写文章,估计自己都感到丝丝古怪。。
祝文中的维尼熊,燕燕在远方跟我一样在思念家乡的同时找得到温暖
祝文中还在家门口儿的涛涛和小刘轩,找到一直想找的妹子
这个阿希吧,就祝你早日“守得云开见月明”
大叔嘛,你懂得,我就不说了······
[ 本帖最后由 kuangyue2 于 2011-11-24 08:53 编辑 ]